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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镜空想了想，终于还是：“不知道该怎么形容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。”唐堂大感扫兴，埋头吃面。像是补偿一般，忽听镜空这样说道：

    “不过我倒是对你们为什么会看到不同的开始画面有些猜想。”

    “你知道为什么？”唐堂来了兴趣。

    “感觉点和线都是意象，象征着你们的世界观中最基础的部分：构成你意识世界的基元。”

    唐堂懒龙表示不明觉厉。

    “唐堂你的是点，是原子，是孤立的个体。如果你认真整理你的世界观，或许会发现你自己是一个原子论者或元素论者。

    而懒龙的是线，是联系，是连续的个体。感觉上是一个因果论者，或者是别的什么，比如弦论者之类的。”

    “啊哈哈。想不到这都被你看出来了？你怎么知道我精研弦论二十年的？”懒龙得意地笑，顺便拍拍唐堂肩：“唐堂同学，努力改造你的世界观吧！你的原子论跟我的弦论之间可是有着差不多一个世纪的差距哟！”

    唐堂也显得有点沮丧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没有这样的事情。你们或许有些什么地方误会了。点只是点，线只是线。原子论也好，弦论也罢，都是具体的理论产品了。理论的产品或许有年代的差距，但生成这些理论的原型，却只是类型的差别。

    比如构成意识世界的基本单元，这个概念中的基本单元，就是原子这个概念的一个简单投影。而投影这个概念，却又是联系这个概念的一个侧面。

    比如原子或元素论者，最初的认识是世界由地水火风四大元素，或由金木水火土构成，或者，甚至，仅仅由水，或火构成。之后在炼金术与化学试验中，通过不断的分解，他们成功地分解出了不能被分解，也就是理想中的不可分割的单元，传说中的原子。可惜的是后来发现还是可以继续分解成不同的单元。而之后被认为是基本单元的原子核，又发现还可以继续分解成质子中子之类的。

    然而这些都不重要。因为原子论者理论中的原子，是分到最后不可再分的构成世界的基本单元。既然化学发现的所谓‘原子’还能继续往下分，那么这个原子就只是一个约定俗成的代号，而不再是原子论者理论中的原子。而最近几个世纪物理学家们对微观粒子孜孜不倦的拆解，也可以说是原子论者对理想中的‘原子’的执著追求。

    在原子论者的世界观中，只要找到了真正的‘原子’，弄清了真正‘原子’的属性，剩下的就是在此基础上像砖块一般地建筑成整个世界。世界就是，这么简单。

    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——这是意识世界基元为线的人们的观点。因为在他们看来，重点根本不在于个体而在于个体之间的联系……”

    镜空侃侃而谈。

    唐堂懒龙目瞪口呆。

    “喂喂他真的是那个三无空吗？刚刚说的话比我从认识他开始说过的话还要多上至少一百倍吧！”

    “不会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吧？”

    两人交头接耳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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