匣里龙吟 其一-《雨袖云刀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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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事开始了。
所以店主慢慢地走过来给了王彦一个陶碗,倒了一杯热酒,道:“为什么是说是一个傻女子?”
王彦一杯酒下肚不由得赞了一句“好酒!”
只这一杯酒,他已经猜出了这二人的身份。
等到觉得浑身暖和许多后王彦道:“因为他爱上的这个男子偏偏是她的杀父仇人。”
爱,是情字的极端;恨,亦是情字的极端。这女人两样都占了,果然是个傻女人。所以店主道:“那她还确是傻女子。那为何是傻男子?”
王彦道:“因为明知自己是那傻女子的杀父仇人,却还爱上了那傻女子。”
“那倒也确实是傻。”
青衫客好奇地道:“可那女子的杀父之仇怎么办?”
王彦道:“杀父之仇不得不报,可是仇人却是自己爱的人。”
店主道:“就是这个道理。那女子大概会很纠结。”
王彦道:“所幸她那仇人还有个哥哥。”
青衫客道:“那我知道了,她要报仇,又不忍杀害自己爱的人,只好把仇算在那人的哥哥头上。”
店主又给王彦倒了一杯。王彦还是一饮而尽。
王彦道:“是的。可这男子的哥哥太过厉害,女子根本无有机会下手。”
店主问:“那该如何?”
王彦道:“这女子模样极美,就是和惊惶册上的美人比起来也不差。”
店主明白了,道:“那难怪她的仇人也会爱上她。肯定是对那哥哥用了美人计,没有男人能拒绝美女。”
王彦似乎是想到什么,神情有些恍惚地应道:“对,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她。何况那是个只迷恋权和色这两件东西的男人。”
店主问:“后来呢?”
王彦道:“后来?那女子起初只想接近他的哥哥,趁其不备杀了权当报了仇。可后来在家仆的怂恿下,那女子又想要恢复家业。
她的两弯细眉间总有一种愁绪、一种思绪、一种忧绪。恢复家业、复仇,这本该是男子该做的事情,却落在了她的肩上。”
店主和青衫客静静地等着下文。
王彦回过神来,慢慢地道:“可是这件事不被允许,仇人的哥哥待那女子不错,不,应该说是宠爱。任何见过她的人都会想要爱护她、去呵护她。可即便如此,她的要求也不会允许。女子深知这一点,所以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。”
可是王彦却知道了。
“那又该怎么办?”店家问完,给王彦倒了一杯酒,又给自己倒了一杯。
王彦道:“那女子的家仆还算能干,暗中集合了一批人马,准备在李懿巡游韩国都城之时行事。”
自然只有一座韩国都城,就是被唐灭掉的韩!那么谁是李懿?自然是唐王李懿!
那么这个故事中那女子仇人的哥哥竟是李懿?那家业竟是韩国?
店家和青衫客两人大惊,互相看了一眼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王彦知道这并不是他们吃惊的理由。
有一会儿时间后,店家才缓缓问道:“公子喝醉了?”
王彦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同,他笑了笑道:“你们知道我千杯不醉的。”
青衫客也笑了,道:“这是咱们第一次见,如何晓得公子酒量?看来你果然会死喝醉了。”
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酒量,王彦拿过酒壶,壶口冒着热气,壶里约莫还有一半,他一饮而尽。
抹了抹嘴笑道:“我见识虽少,也喝得出这酒是千金一求的名酒妃子泪。如此好酒,我怎么舍得喝醉。”
妃子泪,一杯心醉一杯泪。果然名不虚传。王彦喃喃地说道,不知何时也不知何故,他泪流满面。
“男儿莫饮。我以前不信,今日却不得不信了。倒是让鼎鼎大名的‘空穴来风’风自在和‘踏沙无痕’沙猿鹤见笑了。”王彦笑了,泪也不去擦,看上去有些滑稽。
第一次相见不假,却不妨碍相识。
除了风雪,一时没有言语。
蓦地,那青衫客拍掌大笑,对坐在对面的店家说:“嘿,老沙,我说什么来着,咱们肯定会被认出来的。愿赌服输,剩下的那两壶妃子泪可就归我啦!”
原来他们真的是临琊军清风营和流沙营的两位总管风自在和沙猿鹤!
看得出来被叫做老沙的那店家也即沙猿鹤有些不爽,不过他并未搭理风自在,既然被认出来便没必要装下去,道:“李将军……”
李将军?
王彦打断他道:“我现在叫王彦。”
又是一阵风雪声。
风自在叹了口气道:“这个我二人是不敢信的。”
说是不敢信,而不是不信。清风营和流沙营,其实就是个临琊的谍报机构,主要负责搜罗传递情报、安插与铲除间谍。基本上除了正面战场,其它方面不管出了什么岔子都是清风、流沙的责任。
而王彦,自然是风自在和沙猿鹤心目中最大的岔子。
沙猿鹤继续说刚刚被打断而未说的话:“公子之前的故事,我们也略有耳闻。不过,不知公子的目的是……?”
略有耳闻?王彦知道这对于临琊的风沙而言,就是全都知道了。心下惊讶于清风营流沙营的情报能力,不过想到那个眉目含愁的女子,叹了口气,道:“我想让那傻女人活下来。”
风自在道:“我们俩不过是个跑跑腿送送信的角色,怕是没本事让公子如愿。”
跑腿送信?把连接临琊军和伏凤山的风沙谍子说成这般不堪,王彦当然不信!不过他知道风自在的意思,“韩国北部的二十城!”
二十城?那是韩国大半的领土!
风自在笑道:“固然让人心动。不过这不是谁说给就能给得出的,公子你也不例外。”
王彦道:“有旧韩精锐兵卒两万。”
风自在又笑道:“只有两万,怕是掀不起浪花来。”
王彦道:“韩王信近卫兵马五千。”
风自在笑容有些收敛,道:“这一支可抵五万兵马,听说都城将破的时候韩王都没舍得派出这支精兵,反而是勒令卸甲乔装出城,想不到他们又回来了。有点意思。”
王彦道:“赵国偷道入韩援兵五万。”
风自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,道:“唇亡齿寒?当年赵王就不明白这个道理。现在想来也不会明白的,是给了什么好处?”
王彦道:“有人许诺事成之后把旧韩东部十二城送给赵国作为报酬,并且他成功的说动了赵王。”
风自在脸上再不见笑容:“他还没死?”
谁还没死?风自在没说清楚,可王彦知道他说的是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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